【刻晴/校园】晴空下的决意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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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团活动在开学约一周后如期展开，和去年一样，社团将会配合学校活动进行话剧演出。再次担任社长的我，身上的担子也一下子重了起来，几乎每个社团活动日都忙得头昏眼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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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，困难总归是能克服的，我一边鼓励自己，一边走向学校外的餐厅。今天没有社团活动，刻晴说要请我和妮露一起吃晚饭。她们俩先到，刚坐下刻晴就递来菜单。
“想吃什么随便点。”
我叼着饮料杯的吸管，随便点了几样东西，然后把菜单递向妮露，妮露连忙坐直身子，用有些拘谨的态度接下。
“妮露也点一些吧。”
“啊，好、好的，谢谢。”
妮露抿着嘴，目光在菜单上小心翼翼地移动。桌子另一头，刻晴以微笑的视线注视着她。
“那……我点一份炒饭好了。”
“特意来餐厅就只吃炒饭？再多点些也没问题的。”
“可是，让你破费实在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说了没关系，今天我请客。”
看着妮露和刻晴在那互相客套来客套去，我一边用湿巾擦手，一边随口问了句。
“话说今天刻晴怎么这么大方，要请我们吃饭？”
一听我这样问，刻晴翘起嘴角。
“在拜托人之前，先给人一点好处让对方高兴一下，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？”
“拜托人？刻晴你？”
刻晴点点头，目光转向还在望着菜单犹豫的妮露。
“妮露，今年副社长你来当。”
“欸？”
同时响起两人份的声音。我和妮露不约而同怔住。
去年话剧社副社长一职一直是由刻晴担任，听到刻晴却突然要把副社长的职位让出来，会感到吃惊也是理所当然。
“等、等一下，刻晴，你说副社长让妮露当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字面意思呀。”
“那你打算……”
“没事的，放心吧。”
刻晴笑着把我的担忧压回去，然后认真看着妮露说：
“我想把副社长的职责托付给你，今年就拜托你帮忙管理社团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看着社团一路发展壮大是我的梦想，这个梦想就由你替我实现。所以，副社长的职务，你能接下吗？”
刻晴显然是有备而来。妮露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，借以梦想的名义，她很难狠心拒绝。
妮露朝这边投来为难的视线，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。我没有说话，只是拿起杯子，把心中涌现的情绪随水吞下。也不知妮露是如何理解这份沉默，迟疑过后，她重新看向刻晴，半推半就地点了点头。
“如果我行的话。”
“你一定行的，今后就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，倒不如说，我很高兴刻晴愿意信任我。”
妮露连连摆手，柔顺的红发跟着动作轻轻摇动。她迟疑了一下，接着又问：
“不过我不明白，刻晴为什么要把副社长的职位让给我？”
妮露的问题，恰好问出了我的心声。刻晴看了默不作声的我一眼，拂去肩上的长发，若无其事地说：
“最近学校组织了一个课题组，我想报名参加，但是，如果继续玩社团，很可能会选不上。所以我就想暂时停止社团活动，专心准备课题。”
“意思是刻晴也和心海一样，打算退出社团吗？”
刻晴话音刚落，就引起妮露的一阵紧张。刻晴连忙解释。
“不用这么紧张啦，我没打算退出社团，只是暂时不出席社团活动而已，只要我有时间，我还会去社团的，只是相较以前可能没那么活跃而已。”
刻晴笑了笑，她轻松的语调和周遭的气氛十分不合。妮露虽然难掩心中的困惑，但也没有不解风情地继续追问下去。于是刻晴将目光转向了我。
“……”
这个时候应该要说点什么。
理性告诉我该这样做，但我却赌气地不肯开口。对此，刻晴依旧目光如水，没有多做表示，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我。
我的脸发烫，心跳加速。感觉她的双眼，看透了我不成熟的内心。
和妮露告别后，我和刻晴并肩走在无人的道路上。路灯洒下的光芒，驱散了周围的黑暗，却也让脚下的影子更显深邃。
“你今天怎么了？从刚才起就一直一声不吭。”
感觉到刻晴往自己脸上投来视线，我小小摇头。
“没事。”
“怎么看都不是没事吧？”
刻晴抬起手指，轻轻拂过我肌肉僵硬的脸颊，温柔的触感令我背脊一阵发麻。为了不让刻晴看到自己动摇的样子，我赶紧把脸别开。对于我这种孩子气般的反应，刻晴露出笑容。
“怎么，发脾气啦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都写在脸上了，还说没有。”
刻晴凑到我面前，笑眯眯地说。果然，不管我再怎么想隐藏自己，刻晴总能看破自己的心思。就因为这样，我才讨厌容易心软的自己。
“什么时候决定的？”
见我终于松口，刻晴恬然长舒了口气。她重新走到我的身侧，把刘海往后捋了捋。
“开学前就决定了，因为可以加学分，对自己的履历很有帮助，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。”
“就算你这么说……”
“这是事关未来的事，马虎不得。旅行者你有考虑过毕业后的去路吗？”
被这样一问，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我无法想象毕业后的自己该何去何从。如今还有课要上，还有社团要打理，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。而这一切结束后所要面对的生活是我不想面对的。唯一支撑我前进的，是一个非常笼统的想法。
“我想和你一同前进。”
对于我的回答，刻晴虽然极力保持平静，但是她的欣喜之情还是流露在了嘴角之上。
“听到你这么说，我挺开心的。”
灯火映照出了刻晴坚毅的神情，我低下了头。
刻晴本身就很优秀，还如此努力，每天都在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前进。难以相信自己到时候也能和她站在一个位置上。
喉咙又热起来了，我吞了口唾沫。像是看穿我的心思，刻晴拍了拍我的肩。
“其实，不用那么勉强也可以的。”
我呆然抬头看着刻晴。乍一听还以为她在劝我放弃，可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。
“你都这么努力了，不用勉强自己跟上我也可以。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事，你是社长，专心把社团运营好就很棒了。就算你我身处不同的道路，但在你迷茫的时候，我也可以停下来，陪陪你，安慰你。”
刻晴一边说，一边装作四处看风景。就算周围光线暗淡，也能看到她因害羞染红的脸。夜空中的弦月仿佛也被这一幕感染，静静微笑。
“刻晴什么时候也学会讲这种甜言蜜语了？”
“因为我喜欢你呀，讲出来的话就自然而然变得甜蜜起来了。”
刻晴若无其事说出的“喜欢”一词，令心脏猛地跳动一下，我感到一股热血直冲上脸颊。
此时自己的脸一定变红了吧，好羞耻好羞耻，好想立刻逃走，可是不行，好喜欢好喜欢，太喜欢刻晴了。
“一起回家吧。”
刻晴牵起我的手，莞尔一笑。耿耿于怀的事多如天上繁星，但是如果一直耿耿于怀，绝对无法前进。
“嗯，一起回家。”
我点点头，迈出脚步，把压在身上的沉重感，一点点甩出去。
今天天气灰蒙蒙的，感觉会有雨下。走廊里有些昏暗，我抱着刚刚印刷好还有些发热的资料，急匆匆地走向社团教室。趁大家还没来，得赶紧做好准备才行。
“妮露，资料我印好了。”
因为两只手都抱着资料，我用肩膀顶开社团教室的门。教室里静悄悄的，妮露正趴在桌上打瞌睡。我连忙闭上嘴，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。
“妮露……”
试着小小呼唤一声，妮露仍然没有反应，看来是真的睡着了。自从成为副社长以后，妮露一直十分勤勉，虽然嘴上说不累，但时不时会像这样趴在座位上睡着。
到底要不要叫醒她呢？我有些拿不定主意，四处逡巡的视线，无意间扫到了旁边桌上一本翻开的笔记。写在上面的清秀字迹，摆明是出自妮露之手。
虽然偷看别人的笔记不礼貌，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，我还是将手伸向了笔记本。
三月二十一日：今天是第一次以副社长的身份参加社团活动，站在讲台上被所有人盯着的感觉好紧张，跟在舞台上时完全不一样。
三月二十四日：表演用的剧本终于敲定下来了，之后又要开始组织选拔了，感觉工作永远都做不完，原来之前刻晴一直都是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参与排练的吗？
三月二十五日：今天有好几个人邀请我一起排练，但因为已经和旅行者约好了，所以都被我拒绝了。总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们。
三月二十六日：刻晴今天来社团了，大家都很兴奋，围着她问这问那。虽然我也很高兴，但不知为什么，总觉得有点小失落。
三月二十八日：今天心海也来社团了，但她说只是偶然路过而已。明明每天都在一起上课，但为什么有种许久不见的感觉呢？实在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退出社团。
“嗯……”
身旁闭着眼睛的妮露忽然念叨了什么模糊不清的话，看得正入迷的我被吓了一跳，连忙把笔记本放回原位，然后轻轻摇晃妮露的肩膀。
“妮露，快醒醒，得开始做准备了。”
“啊！”
妮露睁开眼，猛然惊醒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睡着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你看起来累坏了，没事吧？”
“嗯，没事的。”
妮露从座位上起身，拍拍自己的脸颊，然后伸了个懒腰。我默默看着她将腰肢尽情伸展开来的模样。
“妮露一直都在做这种事吗？”
“什么事？”
妮露不解地问。我指了指桌上的笔记。
“这个。”
“啊！你看了吗？”
“看了一点点，对不起。”
“请别道歉，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，只是里面有些东西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讲……你看到哪里了？”
“呃，看到了心海那里。”
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。听见心海这个名字，妮露似乎是受到什么触动，低眉敛眼地垂下视线。
“心海啊……”
“妮露很在意心海吗？”
妮露听了这话，有些自嘲地笑了。
“说不在意肯定是假话，毕竟是入学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。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想和她的关系变得更好。”
“原来妮露是这么看待心海的吗？”
“嗯……”
妮露点点头，一度张开口想说什么的样子，但终究还是没出声。
“其实，关于心海，我有事想告诉你……”
妮露刚想说什么，教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。是来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，一看到我们便立刻问好。
妮露连忙起身回礼，把翻开的笔记收好。等对方走远后，我轻轻叫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妮露一声。
“妮露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刚刚打算说什么来着？”
“刚刚？”
妮露停下来思考了片刻，随后摇摇头。
“算了，也没什么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，下次再说吧。”
“听你这么说，我反倒更加在意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还是不说了吧，多吊一吊你的胃口。”
妮露咯咯笑着，眼睛弯成两道月牙。妮露说的关于心海的事到底是什么呢？虽然很在意，但再追问下去就有些不解风情了，我点点头，帮她抱起桌上的打印材料。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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